一年最好早春天

文图/杨广大（辽宁朝阳）

　　早春，到大凌河边走走，春的浓浓气息扑面而来。

　　岸边枯草连片，上年葳蕤的景象依稀可见。倒伏的野草厚厚地铺在地上，像盖在这片土地上的温情棉被，真想躺在上面，沐浴着暖洋洋的春光，美美地睡上一觉，尽情享受融入大自然的惬意时光；直立的蒿草等挺着不屈的脊梁，若一支支毛笔，蘸着早春的暖风描绘着苍茫的景色。喜鹊或五六只在空中飞翔，为寂寂天空添加了灵动的色彩；或成双修补自己的爱巢，为其家族的繁衍生息续写鸟类的传奇；或结对在合适的树杈上建房搭屋，尽展空中优秀“建筑师”的天赋。看来，鸟儿比人类更懂得“一年之计在于春”的道理。两三只啄木鸟偶尔在林中作短距离飞翔，很快便落到树上，用双爪抓住树干，像松鼠一样快速灵活地向上攀爬，时尔用它坚硬的喙“嘟嘟”地敲击着树干，声音空灵且蕴含力量，像唤醒春天的鼓点。不知名的小鸟在林中鸣叫，有春风润喉，其歌声也变得甜美醉人，带着春天特有的磁性，吸引人的目光、脚步，像一池春水，把人的五脏六腑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不留一丝尘埃，一身轻松地投入春天温润的怀抱。

　　沉睡凝固的凌河，被春风的柔情细语唤醒，伸伸渐渐酥软的腰，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偶尔“轰”的一声，像春天的第一声响雷，有一种惊天动地的气势，如一声惊心动魄的呐喊，惊醒了一个个酣睡的梦。河中间有化开的冰，远远望去，淡蓝色的水汪在那里，像融入了一方蓝天，若镶在冰里的一块晶莹剔透的浅蓝琥珀，含着蓝天、群山的倩影，亦真亦幻，引人遐想联翩。有八九只野鸭在水里游弋觅食，冰面上有四五只野鸭或悠闲踱步或慵懒小憩，成为早春最温馨最靓丽的风景。看有人走近，它们“轰”的一声展翅而飞，脖颈处红蓝两色的羽毛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宛若贵夫人戴的精美项圈。刚开化的河水，清澈见底，像新出生的婴儿，浑身散发着清新的气息，浑身充满着无限的活力，怀抱梦想，唱着欢歌，日夜不息地向东流去。阳光照耀，波光粼粼，宛若无数条银鱼在水面不停地翻滚跳跃。

　　河南岸的村庄里不时传来几声“汪汪”的犬吠、“咩咩”的羊叫和“哞哞”的牛鸣，随风飘来淡淡的牛粪和羊粪混合的味道，在农村长大，这样的味道早已根植于记忆深处，成为我一生中无法抹去的乡愁。村边的地里，有一排用玉米秸支起的塔型柴垛，像哨兵一样日日夜夜守护着村庄的安宁。

　　河两岸的白杨，银白笔挺的树干微微透出淡青色，枝头的杨树狗隐约露出点点棕红，悄悄摇曳春的色彩，默默传递春的信息，若画家笔下的一幅静美的水墨画。“黄莺何愁无暖树，春风一夜到柳梢。”与杨树的低调不同，柳树可算得上高调称职的报春使者。远望，柳枝已被淡淡鹅黄笼罩，柳烟袅袅，诗意朦胧，如梦如幻。近观，柳青似染，略粗一些的柳枝已显翠绿，稍细一点的柳条随风摆动，在蓝天下跳着空中芭蕾，风姿绰约，洒脱曼妙；几只小鸟像顽皮的孩子在柳条上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展喉赛歌，活泼浪漫，意趣盎然。

　　“一年最好早春天，风日初和未脱绵。”早春虽乍暖还寒，而呈现给人们的却是一幅柳舞婆娑、鸟鸣清脆、流水淙淙、生机勃勃、清新隽永的精美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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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广大，辽宁北票人。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朝阳市作家协会监事，北票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散文作品入选中学语文教辅用书、中学语文考试阅读分析题、各种散文选本，出版散文集《故园风物》。

[编辑 熙楉  编审 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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