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肩膀
文图/时春华(辽宁朝阳)
闲暇的时候,总喜欢听崔京浩的那首《父亲》——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每次听到,眼里总会情不自禁泛起晶莹的泪花。
小时候的记忆里,父亲帅气、勤劳,不仅有一颗善良的心,更有一副坚实有力的肩膀。
在生产队上工间隙,父亲总会左拾右捡地划拉一些柴,整齐地码好,用绳子或铁丝捆结实,用他结实宽厚的肩膀扛回来。红红的火苗暖烘烘地舔着锅底,热腾腾的蒸汽里飘散着饭香,那蒸汽常让我联想到父亲的汗水。尤其是冬天,我真的见过肩上扛了大木头疙瘩的父亲,头上冒着热气。当时还小,觉得挺奇怪,挺好玩的,还向别人吹嘘我爸爸头上冒热气,你爸爸头上冒过吗?现在想想,那时的我是多么幼稚,又是多么忽略父亲的辛劳。
我老家父辈们都有编炕席的手艺,父亲也不例外,而且是一个编席高手。但编炕席的秫秸要到外村去买。因为当时在生产队上工,编席挣外快属于投机倒把,所以关于编席的一切都要在晚上偷偷进行。父亲早就让住在月台子的表姐替他买好了特定的秸秆,放在表姐家门外的小园里。待父亲去时,用手电光晃下窗子,给姐个暗号,告诉他们自己来取秸秆了,不需他们开门出来,以免惊动四邻,也怕连累表姐一家。然后父亲把秸秆用自己的方式捆好扛回来。对,那是连背带扛,当时也没有任何的辅助工具,从我家到父亲的表姐家有十几里土路,父亲大晚上的没几歇,甚至不歇一气儿扛回来。
家里的大门是虚掩的,听到大门有动静,母亲出来接应的时候,我也悄悄跟了出来。我发现父亲扛的秸秆像座小山似的,以至于在大门口卡住了,而且我只看到那又高又宽的秸秆垛,几乎看不见父亲。父亲放下那垛秸秆,人也散了架,坐在门前的大石台上喘着粗气,他的肩也跟着一耸一耸的。我傻傻地摸着父亲的肩膀,感觉父亲的肩膀特硬实,有摸着石头的感觉。父亲就用如山的肩膀扛秸秆,编炕席换钱贴补家用,给我们添置衣物,买面包、糖果,肩担生活的风雨,让我们姐弟幸福地长大。
父亲的肩膀高高的——我曾站在父亲高高的肩膀上,够到过高高树杈上仅剩的甜梨;我站在父亲高高的肩膀上,看到过我跳脚也看不到的大秧歌、电影和乡村小戏;甚至我还天真地爬上屋顶,站在父亲肩上伸手去够星星;父亲的肩膀暖暖的——多少次看露天电影,我都是看着看着就在父亲肩上睡着了;我曾坐在或趴在他肩上,让父亲喊着“卖豆腐”把我扛回家;父亲的肩膀黑黑的——我在烈日下的农田里见过,我在秋天的场院里也见过;父亲的肩膀红红的——农田里劳作,春种秋收,他的肩膀被绳索勒红过,被扁担压红过,为生活劳作而红;村里老人过世,父亲去帮忙用肩膀抬重重的松木棺,也曾为热心善良而红……
父亲是个农民,虽然现在已经77岁了,仍没有扔下田里的活计,有时会帮孩子们、邻居们忙忙农活,更多的时间是照顾久病的母亲,他结实的双肩是母亲的拄棍母亲的依靠。当有人问起父亲多大岁数,他从不说他当年的岁数,总是说他是(一九)四七年生人。是啊,那个年代出生的人,为生活受过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累。他们不畏劳苦,用勤劳的双手结实的双肩创造了今天的幸福。
父亲的肩膀,是大树,是高山,也是港湾,它沐浴着风雨,沐浴着光,是我心中最温暖,也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小链接时春华,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现就职于辽宁省北票市教育局信息中心。1992年毕业于朝阳市第一师范学校,选修音乐,酷爱文学,文风朴实接地气。热爱生活,热衷传播社会正能量。系朝阳市作家协会、辽海散文学会、北票市作家协会会员;《好名声网》特约助理编辑,此网站有《时春华好名声展馆》;《北票市报》特聘记者,此报有专栏《朝花夕拾》。在网络、刊物上发表作品6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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