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色彩

文/杨广大（辽宁朝阳）

　　初冬的模样里还留有秋的依稀倩影。“枫叶欲残看愈好，梅花未动意先香。”这是陆游笔下初冬的美好景象，读过之后，自然会为人们的沉郁心情涂上一层亮色，仿佛在萧瑟的季节嗅到了梅花的芬芳。

　　杨树的叶子落了，枣树、银杏树、山楂树的叶子也落了，枝头光秃秃的。它们迈着轻盈的步伐，跨进了冬的门槛，开始过起了朴素、简约和静谧的日子。

　　有的柳树，叶子虽然黄了，却迟迟不愿离开枝头；而更多的柳树，其叶子依旧满枝满枝地碧绿着，如窈窕淑女的飘飘秀发舞出初冬的婀娜。苹果树的叶子红黄相间，如花似霞，展现这个季节少有的绚烂。每棵杏树上的叶子，大都飘零了，但仍有一些叶子紧紧地抓住树枝，不管初冬的冷风怎么摇幌、嘶咬，就是不肯离开枝头。稀疏、斑驳、几乎干枯，或红或黄甚至仍不失其绿色的一片片杏叶，在空旷的天底下，像一尊尊美丽的雕塑；在一股股凄风的吹拂下，发出一声声银铃般的脆响，融化了冬的孤寂。挺拔的梧桐树，叶子大大的，在春天、夏日、初秋，舒展着一树的美丽，而中秋一过，天气微凉，它的叶子就早早地飞落一地，“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用这句话来形容梧桐叶还是很恰当的。叶子没了，而挂在梧桐树上的长豆角般的果实却愈加醒目，它的果实夏天若缕缕绿色的秀发，而在初冬的阳光下，则变成飘飘金发了。

　　我知道，地瓜秧经霜后就变黑枯萎了。没想到，草莓秧却十分耐寒。冰冻来袭，许多树的叶子都没能逃过这一劫，而草莓的叶子大多绿着，有的透出紫红的颜色，紫红、墨绿交织在一起，像一幅绝美的油画，在初冬万木凋零的底色上显得愈加娇艳，不禁让人读出了超凡脱俗的味道，读出了坚强不屈的品格，读出了一种暖暖的感觉。

　　在乡下的一条山沟里，我看到一棵杏树，树上零星地挂着几片树叶，离它不远的一排高高的白杨树已掉光了叶子，一个喜鹊窝露出黝黑、肃穆的面容，看上去像一幅意境深邃的水墨画。沟里的一个农家小院里，堆放着一堆玉米棒，黄灿灿的，像金色的小山，这是初冬季节每个农家院里常见的殷实而温馨的风景，不禁让人想到了农家的流金岁月。小院外边，靠近东院墙的地方是一个羊圈，羊大约有二三十只，像天边飘来的朵朵白云；紧挨着羊圈的是牛圈，牛有七八头，黄白图案的皮毛，看上去像花一样美丽。牛羊们晒着初冬的暖阳，静静地咀嚼着悠闲的日子。离牛羊圈不远的地方，是一大垛苜蓿草，透着浅浅的绿色，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在一个高高的沟沿上，长着一棵榆树，在乡下老家人们叫它榆树毛子，很难成材的。我抬头仰望，已无叶子的倩影，细细密密的灰褐色枝条呈放射状伸向蓝天，若是夏日，一定会如伞似盖，有着遮天蔽日的气魄。叶子是树美丽的装饰，是树灵动的翅膀。没了叶子的陪伴，树的心里是否感到孤独、悲凉呢。然而，在漫长的冬日里，有风相伴，有雪花相伴，有阳光相伴，有鸟儿相伴，这些该是树们的最好慰藉吧。

　　初冬的色彩，素雅而斑斓，凄凉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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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广大，辽宁北票人。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朝阳市作家协会理事，北票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散文作品入选中学语文教辅用书、中学语文考试阅读分析题、各种散文选本，出版散文集《故园风物》。

[编辑 熙楉  编审 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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