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瓜，丝瓜

文/李娜（辽宁朝阳）

　　夏天的小院，绿意葱茏。奶奶种在屋檐下的几粒乌黑饱满的丝瓜籽，吐丝抽蔓，分蘖散叶，在风中舞蹈。

　　丝瓜最懂得借力而行，爷爷亦深谙它的秉性。爷爷会依着它的根部在墙壁上搭一根长长的竹竿，任由它肆无忌惮地攀援而上。而后，再顺着屋檐的另一面倒垂下来。

　　葳蕤的藤蔓之间，常常会悄悄地酝酿出一颗颗嫩绿的花苞。花苞颜色渐渐变浅，不久，鹅黄的小花次第开放，如同在绿瀑上溅起金色浪花，明艳动人。这些小花，或仰面，或低首，或东张，或西望。小院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不出几日，丝瓜花便收拢衣裙，结出的瓜，长势喜人。起初如拇指肚般大小，顶着小黄花，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不同的瓜果有各自的生长方式，同一种瓜果亦是千姿百态：有的笔直，像奶奶的擀面杖；有的歪扭，如天边的一弯月牙；还有的两头粗中间细，或两头细中间粗……

　　夜里，清风阵阵，倒垂的丝瓜摇头晃脑，把奶奶讲故事的表情映得极为生动。奶奶最爱讲的，是牛郎织女的美丽传说。那天上人间的动人故事，奶奶讲得不厌其烦，我也是百听不厌。

　　尖椒炒丝瓜，是留在记忆中的一道人间美味。清晨摘下顶花带露的丝瓜，洗净，切片；再将尖椒去头尾，切丝；热锅入油，六成热时下丝瓜，翻炒一下使其均匀沾上油；再入尖椒翻炒，直至丝瓜看起来萎掉了，放盐和味精，即可出锅。入口，始觉爽口微辣，然后清凉，紧接着就是清香、甘甜，回味无穷。

　　当然，还有一些丝瓜比较调皮，藏在繁密阔大的叶子后面，或是躲进某一个犄角旮旯，越来越鼓胀，越来越坚硬。待到完全熟透，剥开薄衣，乌黑饱满的种子，便于丝瓜络的罅隙里灵活地跳到你的掌心，可以留下来，明年播种。将网状的丝瓜络，裁剪成段，便成了纯天然的洗碗刷锅球。

　　奶奶说过，并不是每一朵花都会结瓜，那些不结瓜的花，叫“谎花”。当年我想，那定是它们同世人开的一个玩笑。如今的我，依然愿意去相信，人生的一些不如意，也是上天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乐观面对，终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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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娜，笔名风凝，蒙古族，中共党员，辽宁省作协会员，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好名声网助理编辑，第九届“朝阳县读书人”，第六届“朝阳年度文学奖”获得者。作品见于《散文百家》《延河》《新青年》《人民日报•海外版》等百余家报刊。散文《记忆中那一扇柴门》《檐上青草，檐下时光》入多省中学语文试题。

[编辑 熙楉  编审 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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