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铠甲

文图/时春华（辽宁朝阳）

　　母亲病了，当我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她已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我心急火燎往医院跑。我知道母亲一定是病得很严重，很严重，因为她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要不是得的病十分到了九厘，实在挺不住了，她是断然不会同意到医院的。

　　果然，母亲被父亲和弟媳架着来到一家医院的检查室，母亲脚步蹒跚，双眼无神，口眼都有些歪斜。医生让母亲躺在检查床上，翻翻眼皮，做了简单的询问，断言母亲是得了脑血栓，让母亲马上去做磁共振检查。等我们把母亲扶起，让母亲从检查床上下来的时候，母亲趔趄了一下。才几分钟的时间，母亲已经走不了路了，真是病来如山倒。

　　母亲住院了。得的病就是脑血栓。母亲的手上、身上有几条管连着床头的检测仪器，检测仪的屏幕上数字不断变化，我的心跟着一揪一揪的。母亲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煞白的脸是最明显的病容。我抚摸着母亲粗糙的手，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端详母亲，我很惊讶，母亲手上的纹理像被泥土腐蚀了一般，有些黑，手掌里是厚实的老茧。她脸上的皱纹那么多，那么深，她的白头发也多得数不清了。母亲竟苍老到如此模样，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我始终觉得母亲是那么干练、勤劳、健康，就像别人夸的那样家里家外一把手。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们姐弟四个的衣服鞋子，都是母亲做的。母亲手巧，只要看见样儿，就能做出来，她也搭辛苦，不耽误白天干活，打几个夜子就把我们的衣服鞋子做好了。母亲是绣花的高手，我家的门帘、枕头顶都是母亲自己绣的，母亲的巧手捏得住绣花针；母亲也是一个种庄稼的好手，干活利索，不惜力，干起农活抵得住一个好男人，正是因为母亲的能干，我们家的小日子才过得红红火火，父母是我们的仰仗和依靠。我总感觉，母亲过日子，有使不完的劲，农忙时因为起早贪黑，母亲常吃止痛片，而我忽略了，真的是忽略了，止痛片是治病的，不是解除疲劳的。

　　母亲曾捶着头，笑谈自己的忘性，也曾捶着腰腿，说自己能预报天气，可那时看母亲的精神状态，我总感觉母亲的身体还好，因为邻居们说她就像个“铁人”。殊不知，为了孩子们，母亲是用坚强，给自己做了一副厚厚的铠甲。

　　母亲病了，真的病了，她已经不认识我是谁，她已经叫不出我们姐弟几个的名字。她皱眉，因为疼，因为难受，她想要东西，只能着急地比划，在这一刻，坚强的母亲，身上的那副铠甲轰然碎落，那些年的那些爱，都随着泪水，流进我的记忆，流进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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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春华，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现就职于辽宁省北票市教育局信息中心。1992年毕业于朝阳市第一师范学校，选修音乐，酷爱文学，文风朴实接地气。热爱生活，热衷传播社会正能量。系朝阳市作家协会、辽海散文学会、北票市作家协会会员；《好名声网》特约助理编辑，此网站有《时春华好名声展馆》；《北票市报》特聘记者，此报刊有专栏《朝花夕拾》。在网络、刊物上发表作品6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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