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声网】一粒米的生成(石玉梅)

摘要:一粒米的一生,可谓是漫长的一生,奉献的一生。

一粒米的生成

文/石玉梅(辽宁朝阳)

  上周回老家,邻居二婶带着小孙女来串门,小女孩很乖巧,我问她会背诗吗,她张口背了一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还附加一句,是刚刚学的,老师让背得滚瓜烂熟,然后背给大人听。

  我不由敬佩起她的老师来。对于我这个生于土地、长于土地的人,对粒粒粮食是有着特殊感情的。

  十多岁时,小学生都放“农忙假”,正常是七天。学校根据墒情自行调整假日,比如开春赶上春播,下了一场透雨,赶紧放假。小村家家户户便火急火燎地准备着,生怕错过播种的时机,辽西地区十年九旱,“春雨贵如油”这个理,老老少少都知道。

  我家人口多,有十多亩地,父亲早早地准备好各种种子,像高粱、玉米、黄豆等主要作物,种子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还要买好化肥,农具更是检查好几遍,比如犁耙的滑片吃土不吃土啊,扶手松动没松动啊,哪个部件都仔细瞧瞧,可不能出差,耽误不得。晚上多给毛驴添几捧料,干活好有劲。躺在炕上,还要核计先种哪块,土层薄的容易干先种,土层厚的能多挺两天晚点种。捋了一遍,安排妥当,才安心地闭上眼睛,美美地睡觉。

  种地是全家的大事,孩子假日里是个帮手。大一点的孩子跟着下地,也算个人手,小一点的孩子看家望门,跑个腿,都用得着。一大家人出门轰轰烈烈的,送种子出嫁就像嫁姑娘般。爸爸左肩扛着犁耙,右手牵着驴,母亲推着种子和化肥,大姐拿着两只小桶,点种子化肥用,二姐拉着磙子,我挎个小筐,装点干粮和水,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发了。

  到了地头,父亲用镐头刨个沟,深度适宜,套上毛驴,由我牵着,我和毛驴在前面走,父亲一边喊着“驾驾”,一边告诉我走直线。一条垄下来,点种子、点化肥的紧跟,然后培土,还要适度踩上一脚,让种子与土壤亲密接触,好发芽。一块地种下来,父亲的后背都湿透了,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泥土里。我们坐地头歇息时,父亲一条垄一条垄地压起了磙子。

  父亲说,一粒种子,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要精心呵护,小心培育,才能长出成熟的庄稼。

  种完地,接着耪地、薅地,勤快的人家要耪三遍,一棵草也别想挤进去,地里干干净净的,完全是绿苗苗的家园。薅地的妈妈几乎是爬行前进,像打仗般,间出多余的苗,又要不伤留用的小苗,拿捏得很是精准。小苗长到膝盖下,开始趟地,垄沟深些好存些雨水,耐旱,这些程序都走完,要一两个月,才告一段落。

  父亲说,农闲心也不闲,要隔三差五地去地里瞧瞧。有虫了,要打药,风刮倒了,要扶起来,固定住,缺水了,便盼望着下一场透雨。拔节、上粮食的时节雨,那可是救命的及时雨,庄稼好坏主要靠最关键的那几场雨,那雨要下得慢、时间长,才是好雨,慢慢滋润着,土地才能吃饱喝足,庄稼长势才好。急性子的农人冒着雨,跑出去,在园子里用铁锹挖几下,看几指雨了,下透没,那颗悬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盼到秋收,粮食颗粒归仓,才会看到农人发自内心的笑。

  “一口粮食到嘴,得经过多少双手啊!”母亲常常在饭桌上教育我们,节约粮食,珍惜粮食。如今八十岁高龄的她,仍言传身教,把“糟蹋粮食就是犯罪”的话常挂在嘴边。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我从垄上走过,对此深有感触,也常教育孩子,给她们讲我小时候的故事,让她们珍惜每一粒粮食。

  我小姨父是个复原军人,家教特别严。有一件事,我至今记得,有次去他家,姨家妹不小心掉在炕上一粒米饭,她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上,小姨父看到非让她吃了,她不吃,姨父很生气,大声说:“你要不吃掉这粒米饭,就别吃饭了!”

  刚满七岁的小妹哭了!

  “都已经长大了!一粒米饭怎么来的,大人的汗水摔八瓣,你知道不?”小姨父的话在理。

  小妹含着泪把那粒米饭送进嘴里的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

  如今,生活好了,许多农家孩子也有的“五谷不分”,更别说远离土地的人群了。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农业生产机械化,省时、省力,但一粒米的生成,一步也不曾少,在农人的眼里,一粒米仍如金子般珍贵。

  一粒粒米经过春播、夏锄、秋收的漫长过程,一步步从土壤中走出、生成,辗转步入千家万户的餐桌,最后又回归土地。

  一粒米的一生,可谓是漫长的一生,奉献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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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玉梅,昵称六月荷花,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1970年6月出生于辽宁省朝阳县根德乡。1996年毕业于大连医学专科学校。1996年至2001年,在朝阳县单家店乡卫生院工作。2001年至2015年,在朝阳县廿家子镇卫生管理办公室工作。2015年至今,在朝阳县廿家子镇政府卫计办工作,为一方百姓的健康贡献着自己微薄的力量。闲暇时间,喜欢文学、唱歌、跳舞、旅游,在大自然中释放情怀。

[助编 秋水  责编 熙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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