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气？巨气？

文图/吴歌（辽宁锦州）

　　东北话与北京话，大同小异。北京话中的“局气”，可见“小异”之一斑。东北话中，似无此说。

　　大而有矩之状，谓之“巨气”。或因“巨”之方言声调与“局”相同，后者得以桃代李僵。

　　局，促也。从口在尺下，复局之。一曰博，所以行棊（棋）。象形。——《说文解字》

　　若将“局气”解读为“局促气”，北京的爷们摭定（指定）不悦。

　　局气，傅民、高艾军编《北京话词语》增订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年）释为“正经”，陈刚编《北京方言词典》（商务印书馆，1985年）释为“公平，顾及全局”。媒体的解读，似乎较辞书更加“大气”。诸如：

　　“局气，北京方言。形容为人仗义、豪爽大方，与人共事时说话办事守规矩。”——法治周末《韩桐：做可以吃的北京文化》（百度 20190926下同）。

　　“……骨头里浸出来的那种状态，局气、大气、仗义，这个一定要准。”——新京报《王鸥演〈芝麻胡同〉，不在意观众拿自己和老北京刘蓓比较》（百度 20190304）。

　　“因此，接下来，包括火箭队球迷在内的中国人有什么反应，别怪我们不局气。”——东方网（20191006 源自央视新闻）《央视热评：中国每一个火箭队球迷首先是中国人》。

　　然而，反其道而行之的“局气”，或为“局气”之本义。诸如：

　　“……虽然市井，却又不乏教书匠的文雅气，虽然是小人物但丝毫不显局气。”——网易（20140930）《〈射天狼〉数度重播 任天野深冬湿身为剧豁出去》。

　　“整个外观还是挺美的，不过瓷砖外墙略显局气，建议大家用瓷砖做外墙的话，不要再选择这种小块瓷砖。”——住宅公园《7套30万农村别墅，装修的比效果图还美花了多少钱》（搜狐 20170723）。

　　“局促气”，应为“局气”之同义语。诸如：

　　“……喜欢以《张黑女》等墓志中的小笔头表现基调，故略显气度不够而生局促气，倘若再以乌丝栏相罩则更显得无生机可言，充其量给人感觉抑或是复古，但有临帖之嫌。”——搜狐（20170521）《全国第二届楷书展入展作品点评》。

　　“笔者尝与人论书画鉴赏之心得曰：凡古今之上乘佳构，要之不离‘正、大、清、贵’四字。盖‘正’则无邪僻气，‘大’则无局促气，‘清’则无市井气，‘贵’则无酸腐气。”——行知部落（20190602）《法度·风度·态度》。

　　可见，“局气”或“局促气”，并非北京话里的“局气”；北京话里的“局气”，应为声调变异之“巨气”。

　　规矩之“矩”，不仅从“巨”，而且曾经作“巨”。

　　规巨也。从工，象手持之。——《说文解字》。《说文》䂓巨也。从工，象手持之。又《玉篇》大也。——《康熙字典》。

　　去声之“巨”，变读为阳平之“jú”。有“逊”“顺”和“致”等字可鉴。

　　“shún‘样子多～’，寒酸，难看；‘～ling’，人的样子顺眼，可看。”——徐世荣《普通话语音和北京土音的界限》（全国普通话培训测试信息资源网 20130407）。其中的“shún”，义为“寒酸”者或为“逊”，义为“顺眼”者或为“顺”。与之类似，徐世荣先生列举“音节未超出基本音节范围，但一般无此声调”者，还有“zí”：

　　“zí‘布织得～密’，细密。”

　　其“zí”，或为致密之“致”。“有些字受方音影响而误读”——卷舌音说成平舌音，徐世荣先生文中包括“琢磨 zhúo-zúo 结束 shù-sù 疏忽 shū-sū”等。

　　如法治周末《韩桐：做可以吃的北京文化》所言，形容“大方”“守规矩”的“局气”，或应作“巨气”。“巨”说成“局”，不乏理据。

　　“巨气”，大而有矩之状。

　　★敬请参阅《挠？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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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歌，曾用名吴戈。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高级经济师。锦州市“最佳写书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锦州方言”代表性传承人。锦州市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辽宁省语言学会会员。内蒙古自治区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工业摄影协会会员。金融专业论文和业余摄影作品，曾在全国比赛中获奖。散文《丁香雨》入选庆祝内蒙古自治区成立七十周年《赛努呼和浩特系列文集·散文集》。出版专著《东北方言注疏》（白山出版社 2016年）。参加编著《人文锦州·民俗风情卷·锦州方言》（辽宁人民出版社 20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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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熙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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