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燕后燕北燕史

前燕后燕北燕的重要人物——后燕的创建者成武帝慕容垂

文图/周亚利（辽宁朝阳）

　　慕容垂（326年—396年），字道明，小字阿六敦，慕容皝第五子。后燕开国皇帝，384年—396年在位。

　　《晋书》称慕容垂“少岐嶷有器度，身长七尺七寸，手垂过膝”^①。慕容皝生前十分宠爱慕容垂，特给他取名为霸，字道业，虽然想立他为世子而未成，但对他的恩宠仍然超过了其他诸子，慕容儁因此忌恨在心。慕容垂曾在马上摔下，跌掉牙齿。慕容儁即位后，把他的名字改为（垂夬）【注释①】，表面上是钦慕春秋时的名士却（垂夬），实际上是因为厌恶他。不久，又因为与谶文相合，而去掉了“夬”，于是改名为垂。

　　①《晋书》卷一百二十三《慕容垂载记》。

　　慕容垂才兼文武，勇猛多谋，十三岁起就随父兄东征西讨，为前燕立下赫赫战功。在东晋咸康八年（342年）攻高句丽和东晋建元二年（344年）灭宇文氏时立有战功，被封为都乡侯。石虎死后，后赵大乱，时为平狄将军的慕容垂上书慕容儁进攻后赵，慕容儁开始不同意，后在其他人的劝说下才决定出兵。慕容儁称帝后，慕容垂被封为吴王，先后镇守信都、荆、兖等地，政绩卓著。前燕光寿元年（357年）五月，慕容儁遣时为抚军将军的慕容垂等率步骑八万进军塞北，攻敕勒并大败之。慕容暐即位后，慕容恪极力推荐慕容垂，使其成为前燕朝野瞩目的人物。慕容恪以慕容垂为使持节、征南将军、都督河南诸军事、兖州牧、荆州刺史，镇梁国之蠡台。前燕建熙六年（365年）二月，慕容垂随慕容恪共攻洛阳，随即慕容恪以慕容垂为都督荆、扬、洛、徐、兖、豫、雍、益、凉、秦十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荆州牧。慕容恪辅政期间，一直对慕容垂甚为倚重。建熙十年（369年），东晋大将桓温出兵前燕，到达枋头时，慕容暐和太傅慕容评准备向龙城逃命。慕容垂主动请战，打退了桓温。

后燕成武帝慕容垂（慕容安亮绘）

　　太傅慕容评对慕容垂十分嫉妒，太后可足浑氏对慕容垂也很反感，他们一同在慕容暐面前诋毁慕容垂，并想除掉他。慕容恪的儿子慕容楷和慕容垂的舅舅兰建听到风声，立即告诉了慕容垂，慕容垂出走邺城，最后逃到前秦苻坚那里。苻坚亲自到郊外迎接他，对他十分信任，任他为冠军将军、京兆尹，并协助苻坚灭亡了前燕。

　　慕容垂在前秦虽然很受苻坚的器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伺机恢复燕国的思想越来越强烈。前秦建元十八年（382年），苻坚提出了出兵攻晋的想法，遭到前秦大臣的群起反对，但慕容垂却表示支持。他料定前秦必定失败，以伺机恢复燕国。淝水一战，前秦军队被打得一败涂地，但慕容垂所率领的三万人则安然无恙。在渑池，慕容垂对苻坚说：“北部的一些百姓听说你出师失利，都蠢蠢欲动。我想去安抚他们，顺便看一下我的祖坟。”苻坚满以为慕容垂对自己忠心耿耿，便派三千人护送慕容垂离开了渑池。这时，丁零人翟斌背叛前秦，起兵攻打洛阳。苻丕得到情况，派慕容垂去镇压。苻丕给了他二千兵马，又派自己的心腹将领苻飞龙率领氐族骑兵一千为副，让苻飞龙暗中监视慕容垂。慕容垂带兵到了河内，在那里招兵买马，杀了苻飞龙后，带兵向邺城挺进。到达荥阳时，自称燕王。东晋太元九年（384年）正月，慕容垂兵临邺城城下，八月，苻丕放弃邺城西撤到晋阳，慕容垂占领邺城后，又派兵北取龙城，东略渤海滑河。到十二月，慕容垂定都中山，自称燕王，建元“燕元”，是为后燕。东晋太元十一年（386年）二月，在中山称帝，改元建兴。

　　此后慕容垂用数年时间经营自己的北方领土，这期间他消灭河北一带的叛军，收复清河、渤海等地，征服了北方比较强大的贺兰部，加上这之前慕容农已经率军击败高句丽，占据辽东，后燕巩固了自身统治，成为北方第一大国，盛时统治区域有今河北、山东及辽宁、山西、河南大部。

　　慕容永进占长子当了西燕皇帝后，慕容垂决定灭掉西燕。后燕建兴八年（393年）十二月，慕容垂带兵到达邺城，次年二月，又从沙庭攻打西燕。他巧用计谋，同年八月攻克长子，把慕容永及西燕的王公大臣三十多人全部斩杀。

　　灭掉西燕后，慕容垂又于后燕建兴十年（395年）五月向北魏用兵，派太子慕容宝和慕容农、慕容麟率八万精锐之师向北魏都城平城挺进，在参合陂被北魏打得大败，后燕元气大丧。噩耗传来，七十高龄的慕容垂老泪纵横，他整军备战，决心复仇。建兴十一年（396年）三月，他不顾古稀高龄，亲率大军伐魏，后燕大军秘密离开中山，出其不意地穿过云中，攻陷平城，俘虏北魏三万多人。

　　慕容垂离开中山时，身体就已欠佳，攻陷平城后马上带着战利品撤离平城。路过参合陂时，“见往年战处积骸如山，设吊祭之礼，死者父兄一时号哭，军中皆恸”^①，慕容垂的病情因此加重，走到上谷之沮阳时，十分吃力地口授了几句临终遗言就去世了，结束了他戎马倥偬的一生，时年七十一岁，谥号成武皇帝，庙号世祖，葬于宣平陵。一代名将慕容垂陨落了，和他一起陨落的还有他一手创立的后燕强盛的国运。

　　① 《晋书》卷一百二十三《慕容垂载记》。

　　北朝乐府诗有《慕容垂歌辞》：“慕容攀墙视，吴军无边岸。我身分自当，枉杀墙外汉。”“慕容愁愤愤，烧香作佛会。愿作墙里燕，高飞出墙外。”“慕容出墙望，吴军无边岸。咄我臣诸佐，此事何惋欢。”^①这三首诗，反映的是慕容垂的业绩。

　　①宋郭茂倩编《乐府诗集》卷二十五，中华书局排印本第二册，第367页。

　　慕容垂英武绝伦，一世枭雄，被后世誉为十六国时期的战神。他自小到大参加大小战役数百次，几乎无一失利，是一生从没打过败仗的战争天才。慕容垂亲眼见证了整个慕容家族的崛起、鼎盛、衰落、再复兴、再鼎盛、再衰落，并成为十六国中最长寿的帝王。晚期慕容垂对自己太过信任，没有选好继承人。他死后不久，北魏进围中山，慕容宝突围北奔龙城，后燕维持十余年就灭亡了。

　　注释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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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亚利，1956年5月出生，研究馆员，政协朝阳市第八届委员，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1977年2月至1980年1月就读于吉林大学历史系历史专业。1980年3月至2011年5月在朝阳博物馆先后从事考古、陈列、群教工作，曾任考古队员、陈列部主任、群工部主任。1986年6月至8月赴日本北海道随展并进行学术交流活动。2007年4月被国家文物局授予“当代文博专家”荣誉称号。2017年7月30日当选为朝阳市三燕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周亚利主编或执行主编的著作有：《前燕后燕北燕史》（被评为2012年朝阳市第十二次哲学社会科学著作类一等奖）、《慕容鲜卑饮食文化》《辽金朝阳佛教文物》（上册）。此外，她还参与编写了《朝阳佛教史》（被评为朝阳市第十一次哲学社会科学著作类二等奖）、《龙城宝笈·朝阳博物馆馆藏佛教造像精品》《朝阳佛舍利》《佛教圣地凤凰山》《前燕史话》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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