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声网】怀念校园(王晓晖)

摘要:啊,遥远的,心中的,我的校园。

怀念校园

文/王晓晖(辽宁沈阳)

  上午刚下了一场透雨,午后的天空偶尔现一线阳光,现一线碧空,辣辣的,悠深的,刺人的眼。大块大块的积雨云仍在天幕中低低的沉着,蕴着大块的心情。骑车上班,路过市政府边上的一个极为幽静的小院,忽然瞥见那树木芙蓉在柔柔地开着。那是我到小城来发现的唯一一棵木芙蓉。一时我竟无法描述她的颜色,只觉得那纤细的蕊丝颤颤地在风中招摇,一下子颤到人心里。心里忽然轻轻地痛。一瞬间脑海里闪过美丽海滨城市里开满木芙蓉的美丽校园,校园里热闹而充实的女生宿舍,和那些德高望重的师长。人总是喜欢怀念过去,红颜因时间而衰老,过去却因时间而美丽。

  那是个多雨的夏季,在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颠簸之后,几个离家求学的少年抵达心中的城市——大连。可迎接我们的是瓢泼大雨和因积水一度中断了的市区交通。毫无准备的我们在车站里苦等了四个小时,才在一片黑暗中登上拥挤的校车。昏天黑地的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展现在眼前的校园竞是如此的美丽。校园依山而建,洁净的黑色柏油路顺着山脚的余坡向校门伸延,象征幸福的合欢花怒放着,如烟如霞,又似一抹红色的云,热烈而浪漫。我第一次认识了木芙蓉。木芙蓉,又名合欢树,叶子明开而夜合。厚重的法国梧桐护花使者般忠实地守候着娇媚的芙蓉仙子。空气洁净而甘美,就像家乡山林里的空气一样,一丝儿杂质也没有。那一刻,我真的为她的美丽而心动。

  接下来的日子普通而生动。八个女孩子将小小的宿舍变成了青春的舞台。第一年的元旦,我们买来了彩色纸,自己动手做拉花,把小屋布置得花团锦簇。最后用紫色的皱纹纸把荧光灯包上,一开灯,哇,八个女孩子欢呼着跳起来,整个屋子里装满了柔柔的紫色的光,像少女的梦一般朦胧。紧接着,由老五阿隆执笔,大书“紫云轩”三个大字,并以彩色亮纸作嵌,高悬于门上。一时间全系惊艳,纷纷效仿。大三那年,我系宿舍紧张,将我们寝室八个人分而为七,插入同年级七个寝室,紫云轩宣告解散。又一年,由于我们的争取,八个人又重新住到了一起,还多了个九五级的小妹妹。

  每个假期,学校都有函授学员来集中上课,为了解决他们的住宿,我们必须把行李和书籍捆起来,放进一个当临时仓库的寝室。于是那一番忙乱,小件自己能打理,可偌大一个行李,对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来说,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时总有男生自告奋勇来帮忙。现在的大学多是男女分楼,女生的寝室简直就是男生的雷池,而我们学校是分系不分性别。只要女生有事呼唤,楼下的男生便义无反顾。男生有个缝缝补补的,女生也责无旁贷。男生们平素也没什么体力活儿,一年两度的当苦力,那汗珠儿便不争气地爬了一头一脸。于是女生们的零食、水果和盈盈的笑脸,绚烂了整个青春季节。算来已有五年未见我的同室姐姐们了,闲坐冥思,音容笑貌,恍然如昨。

  尤其怀念的,居然是一百多号人坐在阶梯教室的硬排座上听老师们讲课。年轻的、年老的,微胖的、清瘦的,干练的、儒雅的,在讲台上一站,在讲桌后一坐,在黑板上一挥,举手投足间,各有各的专长,各有各的魅力。记忆最深的是王树森老师讲先秦文学史,老先生矍铄,清瘦,就是我心中宿儒的形象。从不穿西服,常年着中山装,干净,笔挺,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这批刚上大学的孩子,虔诚地抬头看他挥洒知识的甘露。有一次,他讲到韩非的著名论述“白马非马”,问我们这句话的含义。老先生充满期待的目光在大教室里巡视了三遍,无人应答。下课铃响了,先生失望地说了一句:“你们啊,相去甚远。”这句话至今仍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那时我还没有勇气站起来大声地说出答案,在四年的学习生涯中我没有跟先生提过这件事,也许他已经忘了那节课那个问题,甚至他未必还能记起有这样一个学生,我的怯懦便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永远的遗憾。如今再也没有那么好的学习机会了,我曾经幻想再考一次大学,再读一次书,可就眼下,只是幻想。

  我的宿舍,我的同学。我的教室,我的师长。我的图书馆,我的食堂,我的操场。好久不敢去翻动毕业留言册了,眼角已见时光的沧桑。啊,遥远的,心中的,我的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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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晓晖,笔名完颜蕙蕙,满族,中共党员,高级经济师职称。1976年1月生于朝阳建平,1996年毕业于辽宁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供职于中国农业银行辽宁省分行,居辽宁沈阳。为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辽宁省传记文学学会会员,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自幼爱文,喜精致、幽默、有思想的文字,爱温暖、感性、有活力的生活。

[编辑 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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