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饼干勾起的回忆

文/张亚男（辽宁朝阳）

　　在超市闲逛，看到一款钙奶饼干。它的样子让我感觉那么熟悉，于是，埋没在时间里的某个记忆开始苏醒了。

　　小时候，家里很穷。为了生计，老爸去干了力工，也就是去扛麻袋。

　　记忆里，老爸干活的地方又黑又冷。在那里干活的人，肩上都扛着沉重的麻袋。我看见他们汗流浃背，也能听见他们沉重低沉的呼吸声。

　　但那时的我完全不懂得体谅老爸的辛苦，相反，我比任何人都期待他去干活。这样，等到他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就会有一袋饼干吃。

　　一袋饼干，是我唯一能吃到的零食。所以，每到夕阳西下，我就开始变得无比兴奋。我一次又一次地从屋子跑到大门口，向老爸回来的方向张望。

　　等到终于能看见老爸骑着那辆二八自行车的身影，我就欢快地飞奔过去。

　　我看到老爸的右腿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在地上，左腿也顺势放下来。自行车停稳了，我也到了他身边。

　　老爸把放在车筐里的饼干递给我，笑眯眯地跟我说：“丫头，吃饼干！”小小的我抬头望着他，觉得老爸是那么高大，而我则是最幸福的小孩子。

　　时隔多年，我依然能清晰记得这之后的场面：外面的天黑漆漆的，屋子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温馨。老爸坐在桌子旁大口大口地吃着米饭，老妈则在一旁嗔怪着他又没好好吃午饭，留着钱给我买饼干。但说完，他俩就一起看着正开心吃饼干的我，露出宠溺的笑容。我看向他俩，看着老爸碗里的米饭冒出热气。

　　后来，也许是因为力工做久了，老爸的腰日渐不好了，最后不得不彻底不干了。

　　在这之后，老爸卖过豆腐，卖过粉淀子，做过零活，直到因为脑血栓住院就做不了什么事情了。就这样，老爸被岁月打磨成了一个沧桑的老人。

　　想到这里，我拿起那款饼干。泪眼朦胧中，我仿佛又看见那个骑着二八自行车的老爸对着飞奔过去的小女孩说：“丫头，吃饼干！”

[助编 繁花似锦  责编 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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