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燕后燕北燕史

盛极一时的前燕——前燕的灭亡（二）

文图/周亚利（辽宁朝阳）

二、朝政混乱，苻坚图燕

　　把桓温打回江南后，吴王慕容垂凯旋而归，威名越发高涨，这更引起了太傅慕容评的忌妒。慕容垂上奏请求奖赏有功将士，而慕容评压着不办。慕容垂与慕容评在朝廷争论，二人的隔阂进一步加深。太后可足浑氏历来厌恶慕容垂，也出面诋毁他的战功，并与慕容评密谋要杀掉慕容垂。慕容恪的儿子慕容楷以及慕容垂的舅舅兰建知道此事后告诉了慕容垂，建议除掉慕容评及乐安王慕容臧。慕容垂说：“骨肉相残而首乱于国，吾有死而已，不忍为也。”^①

　　①《资治通鉴》卷一百二《晋纪二十四》。

　　慕容垂的长子慕容令劝慕容垂先逃到龙城，等待慕容暐的明察。如果慕容暐不能明察，这样也可以对内安抚燕、代之地，对外怀柔群夷部族，坚守肥如^②之险以自我保全。慕容垂接受了他的建议。前燕建熙十年（369年）十一月，慕容垂以出外打猎为名，换上便装出了邺城，准备到龙城去。到达邯郸后，小儿子慕容麟因为慕容垂平时不喜欢他，跑回去告了状，慕容垂周围的人大多都逃跑背叛。太傅慕容评把此事告诉了慕容暐，并派慕容强率领精锐骑兵追赶。长子慕容令在慕容垂后面掩护，慕容强不敢逼近。慕容令对慕容垂说，本想守住东都龙城以自我保全，但事情已经泄露。前秦正在广招英杰，不如前去归附。慕容垂接受建议，沿着南山又返回了邺城，隐藏在后赵石虎的显原陵里。慕容令向慕容垂建议，应乘慕容评毫无防范把他擒获，事成之后，革除弊害，选拔贤能，大力整顿朝政，辅佐皇帝，安定国家，这样的有利时机，实在不可丧失。慕容垂没有听从，还是决定投奔前秦。到河阳后，被管理渡口的官吏挡住，慕容垂杀掉渡口官吏后渡过了河。就这样，慕容垂和段夫人，儿子慕容令、慕容宝、慕容农、慕容隆，哥哥的儿子慕容楷，舅舅兰建，郎中令高弼等逃到了前秦。

　　②今河北省迁安东北。

　　慕容垂的出逃也牵连了一些人。与慕容垂平素关系亲密的范阳王慕容德、车骑从事中郎高泰，被免去官职。尚书右丞申绍向太傅慕容评建议，应该征召吴王僚属中的贤明者给予破格提升，以消除人们的指责。于是，慕容评又任命高泰为尚书郎。

　　此时，前燕朝政非常混乱。太后可足浑氏干扰政事，太傅慕容评贪得无厌，造成贿赂公行，卖官鬻爵，民怨沸腾。尚书左丞申绍上疏，严厉批评了政局的腐败，建议精心选择官吏，裁减冗员，安抚士兵的家属，抑止浮华靡费，节约国库支出，做到赏罚得当。同时建议将兵力调至并州，控制西河，在南面使壶关得以坚固，在北面使晋阳^③得到加强，西边的敌人来犯，则可以抵御防守，路过则可以断其后路。奏疏进上，但没有回音。前燕的朝政，就这样继续混乱下去。

　　③今山西省太原市。

　　当初，前秦皇帝苻坚听说慕容恪去世，就有图谋前燕的想法，只是慑于慕容垂的威名，才没敢发兵。慕容垂的投奔，使他十分高兴，亲自到郊外迎接。他拉着慕容垂的手说：你我都是上天降于人世的贤杰，一定会相互携手共同成就大业。苻坚对慕容令、慕容楷等，也十分器重和礼遇。王猛向苻坚建议尽早除掉慕容垂父子，苻坚没有听从，以慕容垂为冠军将军，封宾徒侯，慕容楷为积弩将军。

　　前秦一方面积极备战，准备伺机攻打前燕；一方面频频派出使团，伪装友好，迷惑前燕，同时刺探前燕的虚实。

　　苻坚命匈奴右贤王曹毂出使前燕进献贡奉，以西戎主簿郭辩作他的副手，以刺探前燕的情报。郭辩返回以后，告诉苻坚说，燕朝政事乱无纲纪，确实可以图取。能鉴机识变者，只有皇甫真一人。

　　前燕的散骑侍郎郝晷、给事黄门侍郎梁琛也相继到前秦访问。郝晷与王猛有旧交，王猛和他叙说往事，向他询问前燕的事情。郝晷看到前燕朝政混乱而前秦天下大治，暗中想依附于王猛，于是便泄露了很多国内情况。而梁琛则不同，不但要求前秦一定以外交礼仪接待他，还处处维护前燕的形象，前秦君臣都很佩服梁琛的气节。王猛劝苻坚留下梁琛，苻坚没有同意。但梁琛忠诚的爱国心及不卑的气节，却给苻坚留下深刻印象。

　　梁琛从前秦返回后对太傅慕容评报告说，秦国人每天检阅军队，在陕城以东储备了许多粮食，如今吴王慕容垂又前去归附了他们，秦国一定会有窥视燕国的打算，应该及早防备。但慕容评不以为然。梁琛又把这些告诉了皇帝慕容暐，慕容暐也不以为然。梁琛又告诉了皇甫真，皇甫真对此深感忧虑，上疏请求对洛阳、太原、壶关等要地增加兵力，以防患于未然。慕容暐召来慕容评商量此事，但慕容评仍然认为前秦不会攻打前燕。最终，前燕对前秦没作任何设防。

　　前秦派黄门郎石越访问前燕，太傅慕容评向他显示自己的奢豪，想以此炫耀前燕的富裕程度。高泰以及太傅参军刘靖向慕容评进言，认为石越嘴里说着荒诞之词，眼睛窥视远方，不是来寻求和好的，而是来观察形势的。应该炫耀兵力让他看，用以挫败他的阴谋。把持朝政的慕容评没有听从这些忠谏，依然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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