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燕后燕北燕史

盛极一时的前燕——前燕的鼎盛（四）

文图/周亚利（辽宁朝阳）

四、攻城略地，盛极一时

　　前燕建熙元年（360年）正月二月十四日，年仅11岁的太子慕容暐（wěi）即皇帝位，改年号为“建熙”。二月，慕容暐尊可足浑后为皇太后，以太原王慕容恪为太宰，总揽朝政；以上庸王慕容评为太傅，阳鹜为太保，慕舆根为太师，参与辅佐朝政。

　　慕容恪辅政伊始，宫庭内部并不平静。慕舆根自恃是先朝的有功旧臣，心里不服慕容恪，因此行为举止傲慢。慕舆根想要作乱，假意对慕容恪说：平定天下，是殿下的功劳。兄亡弟及，这是古今的既成之规，等到先帝的陵墓峻工后，就应该将主上黜废为王，殿下自己登上尊位。慕容恪严词拒绝，并把此事告诉了吴王慕容垂，慕容垂劝慕容恪杀掉他，但慕容恪认为刚遭受先帝大丧，又有晋、秦两个强敌在前，辅政大臣自相残杀，有悖于民众的期望。秘书监皇甫真也向慕容恪进言说，慕舆根早晚会制造祸乱，应及早处置。慕舆根又向可足浑氏及慕容暐说太宰慕容恪、太傅慕容评将要图谋不轨，请求率领宫中卫兵去消灭他们。可足浑氏想要同意他的请求，但慕容暐没有同意。慕舆根又向可足浑氏及慕容暐进言北返龙城。慕容恪知道这些情况后，下决心除掉慕舆根，便与太傅慕容评商量，秘密奏上慕舆根的罪行，命右卫将军傅颜在宫内杀掉慕舆根，同时杀掉了他的妻子、儿子和同党。

　　从各郡征调的士兵，看到新君初立，朝廷内部不合，往往擅自逃散归乡，以至于从邺城向南，道路堵塞。为了稳定军心民意，慕容恪任命吴王慕容垂为使持节、征南将军、都督河南诸军事、兖州牧、荆州刺史，镇守梁国的蠡台^①。命孙希为并州刺史，傅颜为护军将军，率领两万骑兵，在河南演习了一番，到了淮水才返回。这样，境内逐渐安定下来。

　　①今河南省商邱市南的古睢阳城。

　　慕容恪虽然总揽大权，但从不独断专行，凡事都和慕容评等商议。他虚心对待读书人，向他们征求治国良策，根据才能授以官职。对官属、朝臣出现过失，根据情况加以调动，但不让他们失去原来的等级次第，以此表示贬责，这样一来，反而没有人敢轻易触犯。

　　经过慕容恪的努力，前燕的局势稳定下来。东晋朝廷听说慕容儁去世，都认为中原可以收复。但桓温说：“慕容恪尚在，忧方大耳。”^②

　　②《资治通鉴》卷一百一《晋纪二十三》。

　　前燕建熙二年（361年）二月，平阳^③全郡的人都投降了前燕。前燕任命建威将军段刚为太守，派督护韩苞统率军队共同守卫平阳。

　　③今山西省临汾市。

　　自前燕建熙二年（361年）吕护判乱开始，前燕与东晋在中原展开了连绵的战事。

　　高昌去世后，前燕河内太守吕护吞并了他的兵众，派使者向东晋投降。吕护被东晋授为冀州刺史，想带领东晋的军队去袭击邺城。361年三月，前燕太宰慕容恪统军五万，冠军将军皇甫真统军一万，共讨吕护。前燕的军队抵达野王城外，吕护坚守不出。护军将军傅颜请求强攻，慕容恪认为，吕护城内无积蓄，城外无救援，只要坚持围困，同时离间他的同党，用不了多久，一定能够攻取他。

　　前燕军队包围了野王几个月，吕护派他的将领张兴出城迎战，傅颜斩杀了张兴，城中日益危急。吕护粮食断绝，趁夜带领他的全部精锐向皇甫真驻守的地方突围，因皇甫真早有防范，突围未成。慕容恪率军攻打吕护，吕护见兵众死伤殆尽，于是丢下妻儿独自逃奔荥阳。几个月后吕护又背叛东晋，逃到前燕，前燕宽赦了他，任命他为广州刺史。

　　攻下野王后，慕容恪安抚城内百姓，把积蓄的粮食分给他们。把吕护属下的官吏和将帅迁到邺城。任命吕护的参军梁琛为中书著作郎，梁琛后来曾为前燕出使前秦，是一位出色的外交家。

　　同年四月，东晋大将军桓温任命他的弟弟黄门郎桓豁为都督沔中七郡诸军事，兼任新野、义城二郡太守，统率军队攻取了前燕将领慕容尘驻守的许昌。

　　九月，张平袭击前燕的平阳，杀掉了段刚、韩苞。又攻打雁门，杀掉了太守单男。接着张平又遭到前秦的攻打，他无奈又向前燕谢罪以求救助。前燕人因为张平反复无常，没有救他，于是张平被前秦消灭。

　　前燕建熙三年（362年）正月，前燕派时任宁南将军的吕护驻军河阴，攻打陈祐驻守的洛阳。三月，东晋河南太守戴施逃奔到宛城^④，洛阳告急。五月，东晋大将军桓温派庾希及竟陵太守邓遐率领水军三千人增援陈祐。七月，吕护退守小平津，身中流箭而死。前燕将领段崇收拢军队向北渡河，驻扎在野王。邓遐进军驻扎在新城。八月，东晋西中郎将袁真进军驻扎在汝南，并向洛阳运送大批粮食等物资。

　　④今河南省南阳市。

　　前燕建熙四年（363年），前燕向东晋发动新的攻势。四月，慕容忠攻陷荥阳，东晋荥阳太守逃到鲁阳^⑤。十月，前燕镇南将军慕容尘在长平攻打陈留太守袁披。东晋汝南太守朱斌乘虚攻占了许昌。

　　⑤今河南省鲁山。

　　前燕建熙五年（364年）二月，前燕李洪开始略地河南，四月攻打许昌、汝南，在悬瓠^⑥打败了东晋的军队，东晋颍川太守李福战死，汝南太守朱斌逃奔到寿春，陈郡太守朱辅退守彭城。大司马桓温派西中郎将袁真等人抵御李洪，桓温自己率领水军驻扎在合肥。

　　⑥今河南省汝南县治。

　　这年八月，前燕侍中慕舆龙北去龙城，“徙宗庙及所留百官皆诣邺。”^⑦

　　⑦《资治通鉴》卷一百一《晋纪二十三》。

　　慕容恪准备攻取洛阳。远近各小城全都归附，他派司马悦希驻军于盟津^⑧，豫州刺史孙兴驻军于成皋^⑨。慕容恪和慕容垂一道统军共同攻打洛阳。前燕建熙六年（365年）三月，洛阳被攻克。

　　⑧位今河南省孟津县东北、孟县西南。

　　⑨今河南省成皋县。

　　通过这一系列的战役，前燕从东晋手中获得了对中原的控制权。

　　慕容恪继续进兵，攻取了崤谷、渑池^⑩。前燕的节节胜利，引起了前秦的恐慌，前秦王苻坚亲自率军驻扎在陕城^⑪，以防备慕容恪的进攻。

　　⑩今河南省渑池县。

　　⑪今河南省三门峡市西。

　　前燕任命左中郎将慕容筑为洛州刺史，镇守金墉。任命吴王慕容垂为都督荆、扬、洛、徐、兖、豫、雍、益、凉、秦十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荆州牧，率军一万，镇守鲁阳。

　　同年四月，前燕太尉武平匡公封奕去世。任命司空阳鹜为太尉，侍中、光禄大夫皇甫真为司空，兼中书监。

　　前燕建熙七年（366年）十月，前燕抚军将军下邳王慕容厉攻打东晋兖州，攻下了鲁阳、高平等数郡。十二月，驻守宛城的东晋南阳督护赵亿投降了前燕，东晋宛城太守桓澹逃到新野，前燕派南中郎将赵盘戍守宛城。

　　前燕建熙八年（367年）二月，前燕抚军将军、下邳王慕容厉，镇北将军、宜都王慕容桓还袭击了敕勒^⑫。四月，慕容尘攻打东晋竟陵，被竟陵^⑬太守罗崇所败。

　　⑫敕勒又称赤勒、高车、狄历、铁勒、丁零。敕勒人最早生活在贝加尔湖附近。匈奴人称其为丁零，鲜卑人因其使用车轮高大的车子，称之为高车。汉朝击溃北匈奴之后，敕勒的地域开始南移，与中原的汉人交往。

　　⑬今湖北省潜江县。

　　慕容恪多次对慕容暐进言：“吴王垂，将相之才，十倍于臣。先帝以长幼之次，故臣得先之。臣死之后，愿陛下举国以听吴王。”^⑭前燕建熙八年（367年）五月，慕容恪病重，慕容暐亲自前往看望，并向他询问后事。慕容恪再次向他举荐慕容垂，希望慕容暐对他委以重任，说罢就去世了。

　　⑭《资治通鉴》卷一百一《晋纪二十三》。

　　慕容恪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辅政期间，他知人善任，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文治武功，使前燕疆域东抵渤海，南至淮河以北，包括今东北、河北、山东、山西、河南等全部或大部以及江苏、安徽等部分地区，成为十六国时期北方最强大国家。慕容恪的去世，是前燕无可估量的巨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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