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城没有冬的冷

文/张欣欣（辽宁朝阳）

　　落城是位于叶落山脚下再普通不过的小城，因每年秋季叶落满城索性取了“落城”一名。

　　据说，正是落了满城叶才养活了满城人，家家拾叶伐木烧火做饭引得炊烟袅袅，说到底，少不得落城的三分功劳。

　　犹记那时落城真真是山清水秀的小城，溪水源自山间，穿村而过，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只是落城太过年幼，躲在这山下无数个春秋，看花开花落，雁归雁留，熬出了寂寞与忧愁。

　　每到秋的准时到访，满山都染了红，而那山脚下的木槿花早已适应了被移栽的环境，无数的木槿花走山串村，为落城的未来四处奔走，让落城少了荒地，多了园圃，少了离开，多了坚守，每一朵木槿花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换来落城无冬的温暖，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家门口聊着家常，每一句都离不开对木槿花的赞美，眼中的坚守早已不是昨日清秋，已然是明日暖冬。

　　听村子里的孩子们说，落城以前很少长树，大多都因惧冷而悄然离开，只留下固执的梧桐在寒风中矗立着，将根深扎向土地。他们知道的，一旦他们离开，落城就真的会变成一座空城，那可是他们所能寄托心灵安宁的最后一片天地了。但是他们也向往外面的喧嚣，于是把外面的喧嚣变成了落城热闹，他们等来了落城没有冬的一年，原来固执的他们从来就不是错的，是扶持见证了他们努力的正确，脱贫只是第一步，他们可是要畅想小康的那一天的，时代已经告诉我，梧桐的固执没有错。

　　站在叶落山往下俯视，落城满地叶无人拾，偶有一两个小孩捡起落叶任其随风飘荡，落城早已不见往日无叶的荒败，掩盖了落城每一条小路的落叶，也终于如孩子般笑了，笑得甜蜜，笑得不知羞耻，那没用的羞耻早早留给了慕名而来的参观者，让他们无不慨叹：“这就是落城，满地落叶的落城。”当他们踏上落城的热土，变得小心翼翼，那响声怕吵了落城的热闹，毕竟慕名而来自然要安然而去，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落城的待客之道？若真让你扰了落城，那落城怕是又会烧尽满城落叶吧。

　　落城即将迎来扶持后的第二年冬天，家家都不再伐薪取暖了，一家人坐在暖烘烘的屋子里，银白的暖气片一刻也不停息地忙碌着，屋子外的孩子们疯狂地打着雪仗，一个不留意就被砸中了，不怕那个，这雪可比前年暖和多了，天空飘的哪里是雪花，分明是白花花的雪花糖，尝来比蜂蜜还要甜上许多，可是仔细想来也不该是甜的，许是心里装了蜜，还是……屋外的胡思乱想，屋内的有条不絮地讨论着：

　　“昨儿个说要在城西边建个小学，真的假的？”

　　“那还用说！快尝尝新栽培的品种，今年果园丰收，腰包鼓了不少。”

　　“培育新品种了，挺费心的吧？”

　　“不不不，我可什么都没管，专家包了!”

　　“哈哈哈……”

　　笑声传了出去，家家都是如此，不过好在谁也没吵到谁，我看着月亮也不禁多生了几分怜悯，如此清冷，怎么比得上落城无冬时节的热闹，暖和的让你舍不得离开，可是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许是有所见证的自豪之感，想要把这份成功传递下去，但是我和落城还有个约定，心中便多了几分期待和喜悦，明年我定会如约而至，落城也定会给我下一个无冬时节，火车远远驶去，我望着逐渐消失在眼前，雪花飘飘的落城，忽然想起几句小诗，改动几句听来倒是极为顺耳：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落城总不见。”

[助编 明月  责编 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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