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与东北话系列

人生始于“落草”么

文图/吴歌 编辑/半夏

　　“听得说落草时从他口里掏出来的，上面有现成的穿眼。”——《红楼梦》第三回之“落草”，周汝昌主编《红楼梦辞典》释为“小儿落生”。

　　唐聿文《东北方言大词典》中“落草”之义，“指婴儿出生”。

　　拙作《东北方言注疏》认为，“落草”应为“落巢”之讹。有诗为证。犬迎曾宿客，鸦护落巢儿。出自杜甫《重过何氏》

　　窃以为，“落草为寇”，“呱呱落草”，若能同辞而语，贼寇的起点莫非等同于人生的起点？

　　认为“落草”应为“落巢”之讹，还有当代语汇的支持。

　　一是“月窠”。“那两个小子都没出‘月窠’就扔去了。”——360百科《月窠》引自《妇女代表》

　　二是“月窝”，“又称月窠。”——360百科《月窝》

　　三是“臊窝子”或“臊窝儿”，即坐月子的居所。诸如：

　　“妈妈抱孩子回娘家，俗称躲臊窝子。”——个人图书馆（20161104）《东北之怪——小孩都把“长命线”来戴》

　　“还有一些说法非常形象生动。北京人管婴儿满月以后到姥姥家小住叫‘挪臊窝儿’。”——网易（20161105）《乐在北京话》。其“姥姥”，或应作同音的“嫽嫽”。

　　窝与巢，义同；草与窝或巢，义异。

　　“‘妇人分娩曰坐草’（见清代吴翌《灯窗丛录》引《魏志》），故把小儿落生叫‘落草’”。——周氏《辞典》之释文，看似有据（派生），实则无理（语义）。

　　医学百科《坐草》云：“产科学名词。出《经效产宝》卷上。为临产之别名。因古代产妇临产时，或坐于草蓐上分娩，故名。”

　　古人称临产为“坐草”，犹如今人称临产为“进产房”。据此，“小儿落生”，可否称为“落产”或“落房”呢？似乎不可。

　　“落巢”之“巢”，读作“chǎo”，在东北话中的舌形和声调都应该不是问题。新浪（20120118 转自东北网）《东北方言的发音》说，平翘舌（平卷舌）不分，“概括地看，就是表现为二者混用。”文章还说，“普通话是阳平，东北方言是上声。例如，符合（fú）东北方言读成符合（fǔ）。”

　　注释：方言相关内容，依据拙作《东北方言注疏》（白山出版社 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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